三胎富佬的幸福生活

2022040210:50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生命的神奇在於,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也不知道前女友啥時回來,討要你欠她的那筆債。

 

你更不知道,十多年杳無音訊的好基友,突然有一天,就出現在了你眼前。

 

還跟你成了親戚。

 

比如五年前,我去老表家拜年時,就曾遇到了一位名叫劉正的好基友,他居然成了我老表(比我大二十歲)的外甥女婿。

 

沒辦法,我在家族裡的輩分比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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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那年,以我的成績、顏值與氣質——毫無懸念地沒有考上!

 

本想安心在山裡科學種茶,我老表卻利用他的人際關係,把我變成了農民工。

 

進了他們鎮上的一家磚廠。

 

劉正比我大兩歲,是那個磚廠的資深農民工。

 

其實那個磚廠是個民營企業,表面上我們成了農民工,實則不過換了一個平臺。

 

可問題是,有的農民工會開制磚的機器,有的農民工知道怎樣才能把磚坯層層碼進窯裡而不倒塌,有的農民工能夠科學把握燒制的火候。

 

老奶奶拄拐棍,把穩又把穩。

 

因此我跟劉正他們那幾個專司挖泥巴的農民工就成了該企業的最底層,號稱農民工里的農民工。

 

幹活比別人累,工資比別人少,還經常被群嘲。

 

好在我們挖泥巴的,不搞私有制,十來個人一起挖,一起推,供得上制磚機就行。

 

那時我剛從學校出來,雖有六塊腹肌,但畢竟沒出過蠻力,不懂挖泥巴這種工作也有技巧。

 

所以出力不出活,平日除了被技術工所嘲笑,還被夥子裡瞧不起。

 

去磚廠上班前,我媽就告誡我,要捨得吃苦,要受得了煎熬,還要有點眼力見,千萬不要好勇鬥狠。

 

我當然不敢違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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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剛到磚廠沒幾天,幹活間歇時我一邊喝水,一邊抽著一塊八一包的老雲嶺。

 

一位工友叫我給他一支,我當時沒聽到,磚廠的噪音比較大嘛,那麼你大聲一點不就OK了嗎?

 

可他立马觉得没了面子,二话没说就打了我左腮一拳,我被打懵了(烟也被打飞了)但还是反击了。

 

工友们都围过来看热闹。毕竟我们干苦力的,就靠体力争胜负,不怎么需要拉(偏)架。

 

 

我被那哥们压在身下狂揍时,刘正从厕所出来,迅速出手制止了他。

 

当然我并未投降,所以那哥们仍在骂骂咧咧的,不想停手。

 

我的鼻子、嘴巴、牙齿都出血了,刘正帮我拿了红汞和创可贴。

 

洗鼻血的时候,刘正告诉我,出力要出巧力,人家拿你不重视的原因,不仅仅因为你没有眼力见(明明是听力不佳好吧),主要是你每天挖的泥巴太TM少了,害得他们要比往常更吃力。

 

后来干活时,刘正就辅导我,结合他的经验,确实比以前省力不少。

 

这时我才知道,人生当中哪怕简单如挖泥巴,也称得上一门技术活。

 

几天之后,我的工作量逐渐赶了上来,毕竟都是农民工嘛,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我不拖后腿,就没人嫌弃我。

 

之前那个与我发生冲突的哥们,后来我们也浊酒一杯泯恩仇了。

 

刘正也高中毕业,家里跟我一样穷,不忍复读。

 

工余,我和刘正常给大家讲古,工友们想听土行孙,我们就讲一段封神,他们想听穆桂英,我们就讲一段杨家将,相当于他们挖个地基,我俩就能把高楼大厦盖起来。

 

其实农民工淳朴,没有什么坏心眼,不满意全都摆在脸上。

 

那段时间,在刘正的斡旋下,我很快融入集体,为伟大的中华民族复兴事业真真切切地“添砖”。

 

 

 

 

3.

 

 

 

 

第二年春天的一个傍晚,我被两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拦住了去路。

 

那年头的治安没有现在好,街上尽是些不务正业的混混,县城的欺负乡镇的,乡镇的欺负农村的。

 

整天都在街上巡逻,啥也不干,肆意挥洒雄性荷尔蒙,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说实话我挺羡慕他们的生活方式,可我又不想把我爹娘气生病。

 

我这样从山里来,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农村人,被他们亲切地称之为“土老逼”。

 

那天,他们这样喝住我,土老逼兜里有钱没?

 

我被气得脸都红了,不知道是害羞,还是骨子里的热血汹涌。

 

但我还是不想惹事,就说没有。

 

没想那两位混混,直接走过来搜我身,把我裤子口袋里的50块钱给搜了出来。

 

我在砖厂管吃管住,每月能挣二百多,每月发工资,我都把钱送回家给我妈,留点钱买烟。

 

那次想买一双青岛双星(比现在的鸿星尔克还拉风),才多揣了点钱。

 

见我“不合作”,他俩当然不能丢了“混世人”的排面,就准备武力镇压之。

 

其实像我吧,年少也曾练过三招两式,上次被工友袭击,属于阶级内部矛盾,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敌我矛盾。

 

狭路相逢,不说打得赢他们两个,但是打他俩随便哪位,那也是绰绰有余的,可我又害怕日后被他们报复。

 

毕竟我在砖厂挖泥巴,怎么说也是有单位的人,可他们的工作就是无所事事,寻衅滋事。

 

到时天天来砖厂堵我咋弄?

 

刘正正好骑车过来了,他支好自行车,大声呵斥那两个浑小子滚蛋。

 

那俩货好像吃定了我不敢动手似的,回过头准备一起揍刘正,我TM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刘正吃亏?

 

当刘正选了那个壮实点的开战时,我二话没说就捡了那个弱小点的混混,大马金刀冲了上去。

 

很明显敌方已经溃败时,那个壮实点的混混,竟摸出一把水果刀。

 

第一次见到那场面,我吓呆了,被对手一拳打出鼻血都没感觉,两眼直勾勾看着那把刀。

 

刘正伸手夺刀,却被对方划伤,双手全是血。

 

我当时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对手和脸上的血,鬼使神差就从地上摸起两块砖(砖厂门口嘛),像岳云的那对擂鼓瓮金锤那样,一砖又一砖,没头没脑向持刀混混拍去。

 

那俩货都愣住了,没打招呼就同时鼠窜而去,或许他们也有心灵感应。

 

还好水果刀质量不咋地,刘正的左手虎口被划了一道小口子。

 

我和刘正身高体重差不多,都是从农村到镇上挖泥巴的,可是小混混见到我就敢犯浑,却不怎么敢惹刘正。

 

后来我想,大概刘正的眉宇之间写着“不服”俩字。

 

那年夏,我去了更远的上海。

 

离开砖厂那天,喝了一顿大酒,相约苟富贵,勿相忘。可从那年起,我们就已走在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上。加上我与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县。当时我们连个call机都没有。所以十多年都没联系。

 

再见时,我的好兄弟刘正已经西装笔挺,头发溜光,完全不同于以前职业农民工大哥大的作派。

 

他说我走了不久,他也跟别人去了南方,在某个大厂(如今已覆灭,大老板依然富可敌国)从普通工人干到车间主任,又做了几年办公室主任。

 

在这期间,他被一个传说中的成功学大师赏识,收为弟子,现在师父名下的企业咨询公司做讲师。

 

用我四哥带点调侃的话说,他的外甥女婿现在全国各地跑,给很多身价千百万的企业家上课,挣高等人(企业家)的钱。

 

我见识过成功学,讲台上手一挥,下面成百上千的企业家和高管们跟着喝彩。

 

但是不管怎样,在我们老家,在农村,那些年,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里,我兄弟刘正算是出人头地了吧?

 

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谈了很多往事,感慨万千。

 

 

 

 

4.

 

 

 

 

刘正走后,我四哥说,刘正至今还没有孩子,他老婆以前怀过,突然小产,再就不怀了。

 

前些年在杭州,收养了一个刚出生的女婴,养到三四岁,竟得病没有救活,还花了一大笔钱。

 

把我给气得准备拍桌子时,四哥忽然来一句,三哥不是看风水的嘛,你出面请他给刘正看看?

 

这时我才想起四哥跟三哥不怎么对付。

 

为啥呢?

 

还是因为情呀!

 

当年外村有个美少女,三哥四哥都喜欢,结果两人打破了头争,结果那美女却投向了一个包工头的怀抱,如今已经当了奶奶。

 

四哥说不管怎样,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只是不好意思去求老三,你去一定行。毕竟大开发那年,我们家的砖厂能够顺利卖给矿上,还是三哥给看的。

 

我说,四哥你别BB了,家里的事我都知道。问题是你的这些理论,我兄弟(刘正)能信吗?

 

不信的话,请了也白请。

 

四哥无语。

 

没几天,我(特地)去三哥家喝酒,问他生孩子跟风水有没有关系。

 

三哥说,不孕不育有很多原因,祖上做了缺德事生不出那是报应。但很少,没有多少人能缺德到断子绝孙那个份上。

 

一般就是风水破了。听没听过。大开发就是大破坏?不是说国家害你,而是很多农村人听到大开发就想钻空子,于是盖房子就不怎么讲究了,因为想挣快钱呀。

 

所以一般情况就是,盖了大屋之后,有钱了再东盖一点,西盖一点,造成风水方面的缺角。

 

有的是正屋的门窗不讲究,破了子孙相。还有则是屋里屋外煞气重,造成没有子孙福。

 

有的房子太大,住的人少,缺少阳气。有的是祖坟风水不对,影响后代。

 

还有则是,你看他夫妻俩身体都很正常,可是五行之气不调,这也可能导致不孕不育。

 

被三哥这么一说,我就有些搂不住了,就把当年我和刘正的故事,讲给他听。

 

三哥说,据你所讲,你那朋友为人正道,财源也是福报,应该会子孙满堂,怎么可能无后呢?

 

应该还是他家的风水出了点问题。

 

 

 

 

5.

 

 

 

 

在刘正楼下,三哥四面检查附近高大的建筑物对这栋楼的妨害,又拿出罗盘捣鼓半天,才进电梯。

 

刘正家房子是东边套。

 

西边和西北没有窗户,卧室没有明显的横梁,卫生间干净整洁,没有镜子对着床。

 

三哥说,这里很好,没有问题。

 

于是我们驱车去了刘正老家。

 

他家房子在一个三四十户人家的村庄中央,坐北朝南。三哥说东偏15度,朝向非常好。

 

门前是水泥稻场,稻场外是村村通的水泥路,再向前没有高大建筑物,没有高山古树遮挡。

 

屋后是一条乡村小水泥路,再后面是邻居家的水泥稻场。

 

家里虽然很久没有人居住,但是很整洁,也没有什么不利于风水的物件。

 

厨房是屋东头沿着主墙建的披厦,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三哥忽然问刘正,祖坟远不远?

 

刘正说就在村西的山坡上,全村的老人去世都埋在上面,城里的公墓是这几年才兴起的,很多村里老人在城里去世,即使火化了,还是会埋回来。

 

我们一行三人,迎着夕阳穿过村庄,从山边的硬土路,找到刘正爷爷和奶奶的合葬坟墓。

 

我不太喜欢探寻别人先祖的坟墓,在离墓几米远的地方抽烟。

 

刘正也只好站在我边上。

 

刘正父亲陪三哥沿着祖坟转了一圈,在东北角,发现一个一米见方塌陷的地方。

 

我们闻讯围过去看,刘正老爸说,那个塌陷是他挖的,我擦。

 

上世纪九十年代,不少走夜路的人,反映刘正祖坟“鬼撒沙”,就是沙土撒在灌木丛中的声音。

 

刘正老爸带了几个人大晌午去查看,在塌陷的那个地方,发现了一个獾子洞。

 

应该就是那窝獾子做了“鬼”。

 

在扩大和清理洞穴时,用两条有力的后腿,把泥沙掘到灌木丛里了。

 

因此把獾子洞给挖了,造成这一区域塌陷。

 

泥土被雨水冲刷十几年,已经有一米多深了。

 

 

 

 

6.

 

 

 

 

三哥选了一个黄道吉日。

 

动土那天,我因为出差没有去成。

 

動土的法器是三哥讓劉正提前準備的:五色布各三尺,五色紙各一張,五色線各一縷,五帝錢各一枚,五穀雜糧各一碗,坐地爆竹兩個,表芯紙二十刀,老公雞一隻,香一把。

 

後來三哥跟我說,只要選對日子,在祖墳動土填坑,不僅可以改變風水,還能給後人增加福報,你那朋友,你要珍惜。

 

因為他後來的財運會更好。

 

可我直到現在,跟劉正之間的關係,僅限於喝喝小酒,談談過往。

 

他不怎麼看得起我這樣的窮措大,我也不怎麼待見他那樣專門打雞血的成功學講師。

 

劉正大兒子滿月酒,我們加了微信。

 

後來我發現,我們除了工種不同,圈層不同,他還是那個善良、誠懇、有擔當的劉正。

 

想來這些年我萬事放下,百般努力。 苦也吃了,累也受了,卻總是餘不下幾個錢,大約我缺少的正是劉正的某些氣質吧。

 

劉正(老婆)生二胎之前,在省城成立了一個很牛逼的房地產代理公司。

 

第二胎是個小公主。

 

據說目前的劉老闆正在響應國家號召,已經戒了煙酒,全力以赴醞釀第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