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一個普通人的大半生

2022040417:01

 路達這個名字起的好,不止一個人說,許多來村裡算卦的術士也都這麼認為。 可是事實上並非如此,路達的人生並不像他的名字那樣順利。

路達本來可以考個好大學,然後成就一番功名的。 不說當多大的官兒,讓一個鎮子的人刮目相看還是很容易達到的。 但偏偏是,路達高考那年國家法律尚沒有今天健全。 本來全校第一的路達,高考竟然落榜了。 村裡人都說他哪兒是什麼落榜啊,明明就是被別人給頂了。

說這句話的人,雖然沒什麼真憑實據,但用腳趾頭想想也的確應該是那樣。 高考失利后的路達沒有複讀,而是老實本分的回到家在村小學做了名代課老師。 其實依照路達家當時的家境,就是他想複讀也沒那個財力。

 

 

做了代課教師后,路達每個月的工資是十八塊錢。 錢雖然不多,但比在黃土地裡刨食強了好幾倍。 儘管那時教師的社會地位不高,但路達依然把它當成了一項事業來干。

路達的教學水準,以及學歷在村小都是最一流的。 他兢兢業業的工作,費盡心思的教書育人。 年年教師評比,路達都得獎。 路達代課十一年,光榮譽證書就塞滿了好幾抽屜。 如此看來,路達的人生越來越和他的名字吻合了。 可得了那麼多榮譽證書又有什麼用呢,不當飯吃也不當茶水喝。 其他民辦的、代課的教師一個個轉正了,到最後就是沒有路達的份兒。 甚至有的初中都沒有畢業的混子,靠著家中關係後來都轉正了。

最終路達的教育事業也在代課十一年後英年早逝了,路達的妻子給他總結了一下失敗的原因; 太耿直,不知道送禮。 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道出了好幾個時代的悲哀。 是啊,路達的路就毀在了耿直上,毀在了不與世俗同流合汙上。 路達在村小代課十一年,他付諸了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到頭來換來的是白忙活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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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達辭掉了代課老師的工作,去外頭打工去了。 在外打工的日子,路達靠著自己的耿直和高中學歷,做了個小領導。 工資比在學校里代課高了十多倍。 路達家有錢了,再不用他妻子到處借錢供應三個孩子了。

說到這路達的后兩個孩子出生時,計劃生育還罰了八千塊呢。 明明是一胎兩個,鎮里計生辦非按超生兩胎來罰錢。 沒辦法,路達到處借錢只借了四百塊。 那個年代一斤糧食四毛多,路達迫不得已在信用社貸了七千多塊。 不過路達從學校走後,打工第三年欠下的外賬都還清了。 而且家中還有了些存款,這是路達和妻子結婚十五年來的第一次存款,存的是三千六百一十元。

以前看不起路達的村裡人,這時候又紛紛來巴結,也都想跟他幹活多掙點。 路達不計前嫌,能幫則幫。 在外務工十多年,路達省吃儉用的確掙了不少錢,日子富裕了。 後來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也都相繼結了婚。 如此看來路達的人生總該走上正軌,從此一帆風順了。

 

 

可不幸的事儿又降临到了路达家,路达的二儿媳妇,带走了家里所有的存款跑去隔壁县又偷偷嫁了一户人家。虽然这个时候中国的法律很健全了,但路达家因此损失了一二十万。如此已经够让路达生气的了,可更让路达气急败坏的是,背后挑拨着路达的二儿媳妇干出那样伤天理事儿的竟然是路达的亲兄弟。

路达的兄弟嫉妒路达已久,当初路达落魄时,这位兄弟不帮反而嘲笑。路达腾达了,他这位兄弟倒又嫉妒了起来。为了破坏路达风生水起的生活,于是就背后挑拨着侄媳妇干了那么一出。路达向来心地善良,明知道自己的兄弟不仁不义,却把痛苦都压在了心里。就这样,一气之下路达生病住了院。

可明明是腿肿,到了医院一检查竟然到了慢性肾衰竭第五期,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尿毒症。其实尿毒症定时做透析也没什么大事的,但为了省钱,路达的妻子给路达找了个偏方。路达吃了不对症,反而病情加重了还。最后进了重症监护室,索性最后救了过来。但因此路达家是雪上加霜,又花销了一大笔。本来已经富裕起来了的日子,这两件事儿那么一折腾,路达家又回到了原点。

 

 

路达也曾深深的悲伤了一阵儿,但后来总算也想开想明白了。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路达的大半生确实命途多舛。但一个平凡人又能如何呢?对这不公命运最有力的抗争,不是屈就而是痛并快乐的面对。从那以后路达每个月按时透析,身体倒也没什么大事儿。虽然如今生活的困难些,但有三个孩子在,路达两口子也苦不哪儿去。

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大半生,路达现年51岁,他现在最大的任务和职责就是平平安安的活着!(故事来自《一个平凡家庭的百年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