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我朋友大G是一名記者,那時紙媒已日薄西山,同事們都在各謀出路,他也勾搭到一家知名網站準備跳槽,但在辭職前,他身上卻發生了一起驚悚事件。
以下就是前記者大G給我講述的他的真實經歷:
那時我在文體中心,平時做文化娛樂新聞,採訪過三位數以上的明星名流,內心卻十分苦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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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大腕基本上瞧不起我們,而我們又看不上那些三線小藝人,所以處境相當尷尬,身份地位還不如那幾家頭部網媒的文娛頻道實習生。
那時,全球的紙媒都不景氣,因為互聯網時代已經來臨。 同行都感受到了巨大的職業危機,大家開始走的走,跑的跑,剩下的都在忙跳槽。
我也準備跳槽到某網站,辭職報告都寫好了,卻忽然接到部門主任的"催命符":讓我立刻收拾行李,以最快速度前往H縣,採寫一篇加急的礦難報導。
我心裡一驚,因為我就是土生土長的H縣人。
我就納悶了,這種報導應是新聞中心,最好是特稿部負責,我一名文娛記者跑礦難報導,豈不顯得我報特稿記者無能?
主任解釋說,現在人手緊張,再說H縣不是你的老家嘛,稿子寫完送你三天帶薪探親假...... 速度! 不要讓友報搶了先機!
說實話,主任是個好人,自我入職以來對我照顧有加,也算有知遇之恩,所以,儘管要偷偷辭職了,這個面子我還是要賣他的。
然而,作為一名H縣出來的記者,不用上網查資料我都知道,出事的那個煤礦,是一個開了又關、關了又開的私營煤礦,安全條件極其惡劣。
老家曾有幾名熱心群眾舉報過,但到最後都不了了之。 從此無人再敢惹事。
然而,這次又出事了——兩死一傷!
2.
我受命回鄉的路上,接了好幾個電話,大意是家鄉負面能少就少,再說某某集團的款也罰了,該賠的也都賠了,礦難的具體負責人也都進去了,少管閒事為好......
我說不不不,我不是管閑事,我這次回來是帶薪探親假,如果真像你們所講的這樣,我就寫正面稿表揚表揚,這可是我的強項。
有一搭沒一搭的,我就已經到了事發現場。
好傢伙,一開始我以為我是當地人,消息來源和抵達速度應該比友報快,沒想我到現場后,至少有五家以上媒體已經搶先抵達了。
所有的媒體記者,都被安置在事發地點附近的村委會裡。
調查展開後,礦方搬出來的"安全證明""自證資料"和"善後協定"一沓一遝的,規範得像是大工程標書。
碰到我们看不明白的地方,矿方就会打电话,然后把矿难家属叫到村委会,一一证实,坐实,这让我感到很欣慰。
因为连家属都愿意出来帮矿方讲话,看来赔偿金已经给到位了。
中午吃饭时,矿方代表发给了每位记者一篇通稿,外加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饭桌上没人当众打开它,而是不动声色地揣进了各自兜里,包括我。
根据矿方的通稿显示:
本次矿难源于瓦斯爆炸,事故造成了两死一伤,事后除了矿方自救,当地政府也在第一时间派出了专业救援队,如今的矿难家属都得到了优厚的抚恤和赔偿,伤员也得到了救治和安置,具体负责人(实际上是个挂牌的监理)已被警方控制,目前,我矿已被相关部门责令关闭,整改……
言下之意就是整改之后,这个矿又可以开工作业了?
我看同桌的诸位同行毫无异议,并开始友好协商起来,要如何写好这篇“矿难善后稿”。
实际上我对此也是见惯不惊,但又特别想挖掘出一点内幕。
于是找了个机会溜出食堂,打电话给主任,汇报了我的这个想法,主任在电话里表示强烈支持,并嘱咐我注意安全,尽快完成稿件。
3.
吃完中饭,我就擅自脱离了大部队,偷偷步行去往村口的灵棚。
我离开时,同行们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已经坐在村委会办公室里写稿。
村口灵棚距离我们吃饭的地方两公里不到,我之前开车进村时就已经发现了,我不清楚其他的几位同行发现了没有。
村口空地上,哀乐阵阵,旗幡飘扬。
两位遇难者的灵棚搭建在了一起,显得宽大而又肃穆。
灵棚中央,两口棺木排在一起,静默无声。
去往灵棚之前,我用牛皮纸信封里的钱,从村里小店买了两份黄纸,两份香,剩下来的,做了两份丧事随礼。
两家的家属多少有点意外,有点激动,又都有点懵,可一听说我是记者,友好的氛围立马变样。
感覺他們都不怎麼耐煩地應付著我的採訪,我連打開錄音筆的機會都沒有,採訪本上乾巴巴只記錄了以下幾個短句:
礦上的賠償款和撫恤金,都已經給過了。
礦上送魚送肉,送米送面,還給了安葬費。
出事後,鎮上也有人來了,給了慰問金。
領導們安排得很好,很細心,明天上午就出殯。
......
這讓我感到有點小失落的同時,內心卻再次感到很欣慰,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白忙活了一個下午,等我步行回到吃飯的地方時,才發現同行們都已經走光了。
當地負責接待媒體的小王告訴我,他們的稿子下午就已經寫完了,寫完了就都陸續離開了,我們還以為你也走了呢。
我趕緊從車上取出筆記本,坐在那裡,老老實實,爭分奪秒地寫稿。
不料接下來,怪事就發生了。
4.
真是怪事,那天我埋頭迅速寫完兩千字左右的礦難報導,一抬頭,卻發現窗外的天空,轉眼之間就黑了下來,而筆記本上的時間顯示,已是深夜十一點半。
見鬼了! 掏出手機一看,竟然也是。
我明明記得,自己回來的時候,好像下午五點都不到。
另外,我是報社出了名的快槍手,狀態好時一天上萬字都不在話下,現在兩千字不到的體量,大部分還都是礦方通稿,幾乎就是在抄,怎麼就花了五六個小時?!
這不可能,也不科學。
我想問問小王,但是小王也不知跑哪去了。 整個吃飯的地方除了我,竟然空無一人。 我有點恍惚,有點緊張,有點餓,還有點冷。
發送電子文檔回報社時,發現無線網路不行,更要命的事情是——我自己的手機也沒信號了。
我急得大聲呼喊小王,可是除了幾聲毛骨悚然的回音,小王似乎人間蒸發了,這裡像是無人之境。
我走到門口,探頭向外張望,這時的夜空像是跟我惡作劇似的,猛然向我劈下一道慘白的閃電,嚇得我一哆嗦,差一點靈魂出竅,趕緊退回到屋裡。
緊接著雷鳴電閃,風雨大作。
隨著「咔嚓」一聲悶響,停電了。
外面大雨如潑,時不時還有幾聲雷不像雷、風不像風的聲音,穿行於其中,嗚咽如訴。
我打開手機電筒筒,壯起膽走到門口,大風大雨我也不管不顧了,牙一咬,衝向自己開來的那輛越野車。
可是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5.
無論我怎樣發動,車都毫無反應,車鑰匙都快被我擰斷了,再仔細一看,油表指標竟然耷拉在零的位置。
我來時明明加滿的一箱油,白天在這裡行動全是步行,什麼情況?
焦躁中,我那部沒有信號的手機,居然響起了振奮人心的彩鈴:"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來不及道別,只剩下麻木的我......"
太好了,筷子兄弟來救我了。
一看是主任打來的,我像見到親爹似的,著急忙慌地接了。
平常時候,主任慣有的調侃,我是很抵觸的,那晚卻給了我莫大的撫慰:"什麼情況? 真的挖到內幕了? ”
我帶著哭音說:「沒有內幕啊老大! 但我遇到了一點特殊情況......"
"講話啊!" 主任似乎聽不到我講話,顯得有點不大耐煩:「即便挖到了,也要提前跟我說一聲吧? ”
電話裡我唧唧歪歪解釋了一大通,嗓子都快啞了,但沒毬用,主任那邊好像根本就聽不見我講話。
但他講的每一句話,我卻能聽得清清楚楚:
"你是想把我們今日晚報改成早報呢,還是週報?"
"想讓我開天窗? 想讓報社主動辭退你是吧? 可你也不能連累我呀! ”
"你是不是也想走了? 我還準備重點培養你呢! ”
"再給你最後一個小時,到時見不到稿子,你就待在H縣不用回來了!"
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
我趕緊給他回過去,可是接完主任的電話之後,手機又像變成磚頭一樣動不了了。
我顧不上罵娘,不放棄,不抱怨,不解釋,發誓要站好在紙媒的最後一班崗。
管他呢,反正幹完這一票,老子就閃了。
6.
從車裡找到一件雨衣披上,折返到吃飯的地方,就著手機電筒筒筒,翻出幾個塑膠袋,包好筆記本揣在懷裡,跌跌撞撞地向著鎮上方向而去。
我從小就在H縣長大,哪兒到哪兒我還摸得清楚。
都說心有所念,必有迴響,卻不知那晚風大雨大,外加天昏地暗,我居然走反了方向,不一刻,竟走到了下午來過的那個靈棚前面。
我正準備扯開嗓門喊人時,老天像是特意配合我一樣,又是一道閃電,把白天喧鬧的靈棚,照耀得空空蕩蕩,陰森恐怖。
這就奇怪了,明天上午出殯,晚上肯定要派人守夜的,可是靈棚里,除了兩口並列的棺木,沒有任何人,白天的桌椅板凳,也已經憑空消失了。
外面的風雨更大了,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推著我走進靈棚。
好在這時"筷子兄弟"又來了,是個陌生號碼,接通後的聲音卻很熟悉,原來是我的高中同學李三九。
我們已有十多年沒見了,但他的聲音,我卻是記憶深刻。
為啥呢?
因為早在高中時代,我倆曾經暗戀過同一位班花。 白雲蒼狗,造化弄人,多年後我上了大學,他上了班花。
但這次的通話好多了,最起碼我說的話,他能聽清楚。
電話裡他的聲音很冷:「我三九! 你在哪呢大記者? ”
我說我在我們老家採訪,你呢?
他說:「我在一個你看不到的地方,但我卻能看到你。 ”
我火了,因為原本的氣氛就很緊張,像是一部恐怖電影,就罵他:"大晚上出來裝神弄鬼,要死了吧你! ”
那邊他不講話了,沉默了十幾秒,像是在抽泣。 我有些不好意思,就平復了一下情緒問:"這麼晚了,你到底在哪浪呢? ”
"講話呀你!"
又磨嘰了幾秒,他才終於開口了:"老同學,你幫幫我,這次礦難死了很多人! ”
他一開口,就把我給徹底鎮住了:
"這次礦難死了十幾個,曹小狗,張二寶,王捲毛,加上我,你都認識的呀,這些年我們名義上是出去打工了,實際上都躲在這裡挖礦,因為錢多,離家又近。"
"這個礦,水很深,老闆涉黑,但是他們幹得很隱蔽,沒個三年五年,你們是調查不出真相的。 這次他們協商好了,也已經找到人出去頂包了。 ”
"可是他們太毒了,救援時,發現幾個受了重傷明明能救活的...... 你別怕呀老同學,我沒死,我只是現在不方便出面,你明天去警戒線旁邊的一塊巨石下面,有一堆浮土,裡面有個手機,有我偷拍的視頻。 ”
"你是我同學,又是記者,報導真相是你的責任。 還有個事情,你嫂子和侄女,還要麻煩你幫我照顧她們一段時間......"
我聽得頭皮發麻血發脹,電話裡的李三九似乎還有話要講,但我的手機卻已經徹底沒電了。
7.
第二天清晨,雨後放晴。
我從靈棚里醒來時,發現身邊站了很多人,像是圍觀一位天外來客。
我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被大雨淋得不成體統,原本包在外面的兩個塑膠袋,正被村裡幾個頑皮的孩子,在上面蹦跳踩踏,嘻嘻哈哈。
好在手機還在,於是我朝孩子們笑了笑,並未發火。
我按圖索驥,找到了李三九所說的那部手機,回到吃飯的地方,車好了,無線網路和手機,也都有信號了。
小王睡眼惺忪地走進來打招呼,看到我還笑了笑,一切如常,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此後我艱難而又緩慢地報導了礦難真相,雖然落後了其他媒體好幾天。
一周后,市裡派遣的專案調查組重新挖掘時,我在現場,看到李三九神態安詳地躺在一塊白布里。
他的妻子摟著他的女兒,跪在那塊白布前面哭得死去活來。
法醫確認他窒息於一周之前,也就是礦難當日。
我覺得不對呀,掏出手機一看,一周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我與他的通話記錄已經消失不見了。
但是那晚,部門主任打給我的那個"威脅電話",記錄仍在......
故事講完了,作為一名無神論者,我的朋友大G百思不得其解。 後來他說,他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解釋:可能當時,他只是做了一個過於逼真的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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