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胡集有個馬某,家中有十幾畝土地,靠著辛苦經營日子過得還可以。 馬某有個兒子叫馬福,一直是個孝順的孩子。 可是自從馬福結婚後,在妻子的教唆下他竟然也慢慢地學壞了。
馬某六十二歲那年,實在幹不動地里的農活了,於是就把家中田地交給了馬福打理。 父子倆商量,每年只要供給馬某足夠的口糧便可以。 馬福當時也爽快地應允了,於是馬某的十幾畝土地就這樣成了馬福的。
馬某之所以把田地交給馬福,就是看在父子的情分上,要不然他租給佃戶賺得更多。 可是馬福鑽錯了牛角尖,以至於馬某本該快樂的晚年平添了幾多紛擾。 為了給兒子要糧食,馬某可是費盡了心思,到最後要回來的還不夠自己半年所用。
馬某只能省吃儉用,可是馬福卻咄咄逼人,給的糧食一年比一年少。 馬某去找馬福理論,他則說年景不好。 馬某老了不假,但風調雨順與否他還是知道的。 馬某跟馬福理論,馬福卻不講理。 於是說著說著,馬某就著急大罵起來。 怎知這時馬福的妻子不樂意了,於是就跟馬某爭吵起來。
後來吵著吵著,在妻子的慫恿下,馬福竟將自己的父親打了一頓。 馬某被打更加生氣,於是一怒將馬福告到了官府。 毆打父親在當時可是忤逆的大罪,這時馬福害怕了。 可是馬福的妻子頗有心機,在她的建議下馬福找到了本縣有名的訟棍賈某。
賈某雖也是個讀書人,但卻連個秀才也未考中。 後來聽說幫人打官司掙錢多,於是竟放棄了聖賢書幹起了訴訟的生意。 賈某詭計多端也頗有手段,接受了馬福的重金后,他給馬福出了個主意,那就是惡人告狀。
在賈某的指點下,馬福竟跑到官府誣告父親非禮自己的妻子。 正是因為父親的這一非禮之舉,馬福才失手打了父親。 因為有妻子的口供為證,再加上賈某的暗中相助,馬某只能是輸了官司,最後被縣令斥責一頓然後趕了出去。
馬某就是個貧寒的老頭,所謂人微言輕,縱然心中有無限怒火也只能按在心底了。 可是馬某回家后,心中鬱結一直無法排解,後來實在想不開竟在夜裡自縊而死。 世界視他如草芥,他乾脆逃離了人間。 然而死了就能震懾邪惡嗎? 非也,日出日落,那些貪官污吏和宵小之輩依舊堂而皇之地為害人間。
而馬福贏了官司甚為得意,怎知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發現父親死了不禁轉喜為悲。 畢竟是生身之父,血脈親情豈是說斷就斷。 馬福悲傷不已,於是就去縣衙狀告賈某,告他出的餿主意害死了馬某。 可是縣令本就跟賈某是一夥的,最後馬福自然是落魄而歸。
但是馬福並沒有放棄,這一回妻子再阻撓他也決定了要一爭到底。 後來去知府、巡撫上告,如此告了兩三年,十幾畝土地都被其變賣,妻子也離他而去,馬福依舊沒有放棄。 終於有一天,馬福遇到了新科狀元劉某。 最後在劉某的説明下,賈某終於被正法,其家產充公。
而縣令則因為瀆職被罷免,知府、巡撫等一批相關官員被降職。 倒不是新科狀元劉某能力非凡,而是因為劉某的舅舅乃是刑部侍郎,而劉某又喜好打抱不平。 最重要的是,劉某跟馬福還有一些親戚關係。 原來這馬福的外祖母是劉某的一位堂姑,有時候就是這麼巧。
時也命也,若不是關係套著關係,馬某也不至於深夜自殺。 而又因為關係套著關係,馬某終將惡人投入法網之中。 如此來看,人際關係的本身是沒有對錯的,所有的對與錯都是人際網路中的人製造出來的。
馬福因為心胸狹隘,失手毆打了自己的父親。 賈某因為錢財,幫助馬福顛倒黑白。 雖然馬福和賈某各取所需,都得了自己期望的結果。 可是一覺醒來,馬福永遠失去了父親。 當馬福被喪親之痛疼醒,賈某便倒楣了。 人間的恩怨雖然複雜,但是環環相扣總有有個因果迴圈。 馬福和賈某正是先種下了惡因,後來才食了惡果的。